“先立后破”方能唱好詠“碳”調

全國人大代表建言“有序推進碳達峰碳中和工作”

□ 本報記者 何 可

“不(bu)能把手里吃飯的(de)家伙(huo)先扔(reng)了，結(jie)果新的(de)吃飯家伙(huo)還(huan)沒拿到手，這不(bu)行。”3月5日(ri)下午，習近平總書記在內蒙(meng)古(gu)代表團參加審議(yi)。談(tan)到“雙(shuang)碳”，他分(fen)享了一(yi)個關于“彩票”的(de)故事。

故事里的人，操之過(guo)急、竹(zhu)籃打水。習近(jin)平總書(shu)記借事說理，告(gao)誡我們，綠色轉型是一(yi)個過(guo)程，要(yao)先立后破(po)，而不能(neng)夠(gou)未立先破(po)。

“先立后破”的(de)表述(shu)，曾出現在(zai)去年(nian)(nian)底的(de)中央(yang)經(jing)濟工(gong)作會議(yi)上，也(ye)出現在(zai)今(jin)年(nian)(nian)政府工(gong)作報告中，這次被習(xi)近(jin)平總書(shu)記(ji)用生(sheng)動的(de)故(gu)事講出來，讓我們更加深刻和科(ke)學地思考如何有序推進碳達峰碳中和工(gong)作。

兩會期(qi)間，圍繞碳達峰(feng)碳中和，全(quan)國人大代(dai)表紛紛建言，為我國履行對世界“3060”莊嚴承(cheng)諾、奏響新(xin)時代(dai)詠“碳”調出謀劃策(ce)。

減碳不等于“棄煤”

在“中(zhong)國將力爭2030年前實(shi)現(xian)碳(tan)(tan)達峰、2060年前實(shi)現(xian)碳(tan)(tan)中(zhong)和”的(de)承諾提出(chu)后(hou)，“雙(shuang)碳(tan)(tan)”成為(wei)各(ge)地(di)大力推(tui)進的(de)重要任務(wu)。但從現(xian)實(shi)來看，這個過程中(zhong)也出(chu)現(xian)了一些急功近利的(de)“跑(pao)偏”現(xian)象。

2021年8月，針對“跑偏(pian)”，國家發(fa)(fa)改委進行了“糾偏(pian)”。在例行新聞(wen)發(fa)(fa)布會上，國家發(fa)(fa)改委新聞(wen)發(fa)(fa)言人孟瑋指(zhi)出，高耗能項(xiang)目搞“一刀(dao)切”關停、一些金(jin)融機構驟然(ran)對煤電等(deng)項(xiang)目抽貸斷貸等(deng)現象，與碳(tan)達峰碳(tan)中和工作的初衷(zhong)和要求背道而(er)馳，必須堅決予以(yi)糾正。

全(quan)國人大代(dai)表(biao)、通威(wei)集(ji)團董事(shi)局主席劉漢(han)元(yuan)對此印象深刻。他說，及時“糾偏”很大程度上遏制住(zhu)了冒(mao)進式(shi)、突(tu)擊式(shi)減(jian)碳(tan)，但(dan)由于各地(di)理解不一，一些地(di)方仍然(ran)存(cun)在配套措施不到(dao)位、相關政(zheng)策(ce)沒落地(di)的問(wen)題。

目前，富煤(mei)貧(pin)油少氣是(shi)我國(guo)(guo)的國(guo)(guo)情，以(yi)煤(mei)為主的能源結構短期內仍然(ran)難(nan)以(yi)根本改變。所以(yi)，實現“雙(shuang)碳(tan)”目標不能脫離我國(guo)(guo)資源稟(bing)賦的實際(ji)，不能直(zhi)接與“棄(qi)煤(mei)”劃等號。2021年全國(guo)(guo)發(fa)(fa)展(zhan)和(he)改革工作會議提出(chu)，在清潔能源還(huan)未能承擔大任(ren)的情況下，還(huan)需要“繼(ji)續發(fa)(fa)揮傳統能源特(te)別是(shi)煤(mei)炭、煤(mei)電(dian)的調峰和(he)兜底(di)保(bao)供(gong)作用”。

內蒙(meng)古(gu)是我國(guo)能(neng)源(yuan)大(da)省(sheng)，煤(mei)炭儲量(liang)極其(qi)豐富(fu)。全國(guo)人大(da)代表、國(guo)家(jia)能(neng)源(yuan)集團(tuan)包(bao)頭煤(mei)化(hua)(hua)(hua)(hua)工(gong)有限責任公(gong)司(si)董事長(chang)賈潤(run)安現場聆聽了習(xi)近平總書記的(de)(de)重(zhong)要(yao)講話(hua)，讓他(ta)對“先立后破”有了更深的(de)(de)理解(jie)。他(ta)認為，“雙碳(tan)”不(bu)是簡單(dan)地去化(hua)(hua)(hua)(hua)石(shi)能(neng)源(yuan)，而(er)是要(yao)立足資源(yuan)稟賦，促進現代煤(mei)化(hua)(hua)(hua)(hua)工(gong)高端化(hua)(hua)(hua)(hua)、多元化(hua)(hua)(hua)(hua)、低碳(tan)化(hua)(hua)(hua)(hua)發展，這(zhe)是助力(li)實現碳(tan)達峰碳(tan)中(zhong)和(he)目標任務(wu)的(de)(de)重(zhong)要(yao)途(tu)徑。

推動能耗“雙控”轉型

從(cong)山東東營勝利油田(tian)，到(dao)陜西榆林化工(gong)企業(ye)，再(zai)到(dao)山西晉中(zhong)熱電(dian)公司，近一(yi)年來(lai)，習(xi)近平總書記多次走(zou)進能源(yuan)企業(ye)，頻(pin)頻(pin)談(tan)及“雙碳(tan)”工(gong)作的認識論(lun)和方法(fa)論(lun)，并在主持中(zhong)共(gong)中(zhong)央政(zheng)治局第三(san)十六次集體學習(xi)時強調，推動能源(yuan)“雙控”向碳(tan)排(pai)放(fang)總量和強度“雙控”轉(zhuan)變。

能(neng)耗“雙(shuang)控(kong)”已經(jing)實施多年，為何要向碳排(pai)放總量和(he)強度“雙(shuang)控(kong)”轉變呢？據(ju)了解(jie)，能(neng)耗“雙(shuang)控(kong)”沒有(you)區分清潔(jie)能(neng)源和(he)非清潔(jie)能(neng)源，而(er)對清潔(jie)能(neng)源進(jin)行控(kong)制意義并不大。

很(hen)多全國人(ren)大代表指出(chu)，簡單(dan)以能(neng)耗“雙(shuang)控”作(zuo)為約(yue)束，無(wu)法和“雙(shuang)碳”目標進行精準匹配，甚(shen)至可能(neng)會“誤傷”清潔(jie)能(neng)源的(de)發(fa)展(zhan)，進而出(chu)現習近平總書記(ji)所說“手里(li)吃飯的(de)家(jia)伙先(xian)扔了(le)，結果新的(de)吃飯家(jia)伙還沒拿到手”的(de)結果。

“2021年全國出現的大面積電力短缺，根本原(yuan)因在于化石能源不(bu)斷退出，可再生(sheng)能源發(fa)展速度(du)未能跟上。”劉漢元建議，應進一步加(jia)快光伏等可再生(sheng)能源產(chan)業發(fa)展速度(du)，且其原(yuan)料及產(chan)業鏈各(ge)環節生(sheng)產(chan)能耗不(bu)納(na)入能耗總(zong)量考(kao)核。

“‘雙碳’是(shi)一項長期、艱(jian)巨而又(you)復雜的工程，不可能(neng)畢其功于(yu)一役，也(ye)不可能(neng)簡單靠下任務(wu)、攤指標就能(neng)實現。”全國人大(da)代(dai)表、中國石化中科(ke)煉化執行董事吳惜偉建議，循序漸進推進“雙碳”戰略落地(di)，不能(neng)搞“一刀(dao)切”，尤其在一些欠(qian)發(fa)(fa)達地(di)區，更要(yao)科(ke)學平衡好(hao)降碳和發(fa)(fa)展、轉型和安全的關(guan)系。

更好發揮碳市場作用

2021年5月18日，全國人大代表、福(fu)建省常口村(cun)黨支(zhi)部書記張林順領(ling)到了中(zhong)國編(bian)號(hao)為“0000001”的碳票，涉及(ji)常口村(cun)的約213公頃(qing)生態公益林。經第三(san)方(fang)評(ping)估測算，監(jian)測期碳減排量(liang)12723噸(dun)。其中(zhong)，2723噸(dun)碳減排量(liang)，當天(tian)就(jiu)被福(fu)建通(tong)海鎳業科技有限公司以40845元的價格買走。

碳(tan)票是以林木生長量增量為測(ce)算基礎(chu)，并依(yi)據計量辦法換(huan)算成的(de)碳(tan)減(jian)排量，以“票”的(de)形(xing)式發給林木所(suo)有(you)權人，從(cong)而(er)把“空氣”變成可(ke)交易、可(ke)收儲、可(ke)貸(dai)款(kuan)的(de)“真金白銀”。張(zhang)林順說，碳(tan)交易的(de)最終紅利落到(dao)常口(kou)村每家每戶(hu)老百(bai)姓(xing)的(de)口(kou)袋里，這充分說明“綠水(shui)青山就是金山銀山”。

2021年(nian)12月，全國碳市場(chang)第一個履約周(zhou)期順利(li)收官。數(shu)據顯示(shi)，碳排放配(pei)額(e)累計成交量1.79億噸，累計成交額(e)76.61億元(yuan)，履約完(wan)成率(lv)99.5%。盡(jin)管碳市場(chang)交易量并(bing)不(bu)是很大，但碳市場(chang)交易的前景(jing)卻(que)被(bei)普(pu)遍看好。

二(er)氧(yang)化碳排放權(quan)成為一種商品，始于1997年《京都議定書》，是(shi)全(quan)球推動二(er)氧(yang)化碳減(jian)排的市場化手段。交易過程(cheng)中，配額富余企業(ye)可將富余配額出售給配額不足(zu)企業(ye)，形(xing)成一定減(jian)排收益。

從(cong)國(guo)(guo)際經驗來看(kan)，實現“雙碳(tan)”目(mu)標(biao)，離不開(kai)碳(tan)市場作(zuo)用(yong)。清華(hua)大(da)學教授李稻葵指出，應盡(jin)快(kuai)建立全(quan)國(guo)(guo)碳(tan)排(pai)放統一(yi)大(da)市場，從(cong)而通過市場規律，實現全(quan)國(guo)(guo)“減(jian)碳(tan)”整體(ti)的(de)(de)最優選擇。全(quan)國(guo)(guo)人(ren)大(da)代(dai)表、邁科集團(tuan)董事局主席何(he)金碧(bi)也(ye)建議，加快(kuai)構建碳(tan)排(pai)放權期貨交易市場，充分發揮市場在資(zi)源配置中的(de)(de)決定性作(zuo)用(yong)，促進(jin)碳(tan)減(jian)排(pai)和(he)經濟清潔(jie)低碳(tan)轉型。